雪莹如鲠在喉,用力咽下一口苦涩艰难道:“镇子的路不好走……鹿鹿摔了一跤,滚进水渠里……天黑雨大,没人看见他……扭伤脚腕的孩子在水里泡了很久……我找到他时,已经高烧昏迷了……”
温茹听得心口绞痛,跟着落了满脸泪。
“不哭,都过去了……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他!”
厨房窗外,姜戈扯下挂在脖子里的毛巾顶头上,遮住那双湿气未散的眼。
半小时后,两人在楼下碰面。
乔鹿手里捧着纪煜的笔记本,书包被姜戈捞过去挂肩上。
“校门口有复印店。”
“不用,我能记住。”
姜戈是个学渣,不理解也不在乎学霸的脑子,所以他主动当导盲犬,给‘短暂失明’的梅花鹿带路。
公交车站人很多,乔鹿看完一本,问姜戈要书包。
后者直接把肩膀转给他,“拉开放进去。”
乔鹿攥住书包带子,“我自己背吧。”
“啧。”姜戈眼神警告,“再跟我犟嘴。”
乔鹿松手抠指头,见公交车来了,快走几步想给姜戈抢座位。
大家都有抢座的想法,车子还没停稳,乱糟糟的人群就已经挤在门口。
大爷大妈叱骂小青年不懂尊老,上班族反驳他们年龄大了就不该在早高峰出来凑热闹。
乔鹿被挤得晕头转向,幸好姜戈眼疾手快,一把给他从乱流里拽出来。
“就你这小身板还跟人抢呢!”
乔鹿拉扯挤皱的校服,“可上学要迟到了啊。”
“你不是不想晨跑吗?”姜戈冲公交显示牌抬下巴,“下一班十分钟,等着吧。”
乔鹿从小到大没旷过课,所以在他的观念里,不参加晨跑是需要跟班主任请假的。
“那你能给骆老师打个电话吗?”
姜戈对翘课这事儿习以为常,区区晨跑根本不放在眼里。
“不能。”
乔鹿心里不踏实,说话也带上乞求,“打一个吧。”
姜戈啧声蹙眉,“要打你自己打。”
乔鹿抿动嘴角,半晌才低声道:“我没有手机……”
姜戈心口一窒,暗骂自己真是个傻/逼。
非得往人伤疤上撒盐!
他没解释也没道歉,掏出手机递过去,“通讯录有号码,打吧。”
乔鹿犹豫着不接,见姜戈有些不耐烦,才双手接住说谢谢。
他找到骆诗诗的号码,等对方接通后礼貌道歉,“对不起骆老师,我和姜戈没赶上公交车,晨跑可以请假吗?”
“姜戈在你旁边吗?”骆诗诗语中带笑。
乔鹿看了眼身旁的人,“在。”
“那你把电话给他。”
乔鹿双手递上电话,“骆老师找你。”
姜戈暗翻白眼,接过来回了句,“就这样。”
“姜戈同学,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请假。”骆诗诗感叹道:“老师很欣慰!”
姜戈二话不说直接挂断,斜眸对上那双询问他的眼睛,“同意了。”
乔鹿松了口气,肩膀也跟着塌下去。
十分钟后,第二班公交车到了。
两人离门口近,却还是在上车那刻被挤得七零八乱。
姜戈怕乔鹿扯到伤口,一直紧跟着他。
乔鹿怕姜戈没座位,一个劲儿往前冲。
两人跟打仗似的上了车,结果还是没抢着座位。
乔鹿有些沮丧,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身道歉,“对不起啊。”
自从买了摩托车,姜戈就很少挤公交。
炎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挤出一身汗臭,被空调蒸发,顿时比酸菜坛子还难闻!
他把烦躁的情绪发泄在乔鹿身上。
“以后再往前挤我就把你扔下去!”
被教训的人自知莽撞,垂着脑袋乖乖挨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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