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爷爷说,他要去送孙子上学,我们当然不能让老人家随意出去,但是他……”
无论怎么掰扯,疗养院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一年近百万的看护费,就看出了这种结果。
郁赫并没怎么质问,他们自己倒是说不下去了。最后还是良心不安,跟郁赫道了歉。
可人没了,道歉有什么用呢?
没理会这苍白单薄的字句,他缓缓放下手,垂眸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日期。
今天是周五。
是工作日。
他竟然忘了……
所以,他也是有责任的。
爷爷脑子越来越迷糊,但有一件事却记得非常清楚,就是周一到周五,他得送孙子上学。
所以,郁赫才不得不每天来疗养院,跟过家家似的,陪他演着单调乏味的剧目——
每日早晨先来疗养院“集合”,然后让爷爷将他送到附近的一家幼儿园,待郁承年的司机将老人送回疗养院后,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学校。
他忘记挂断电话,疗养院只得一个劲地絮叨……
他们并不知道,道歉也好,推诿也罢。
在少年这里,根本就不重要了。
郁赫脚步虚浮地走了好几步,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洗手间门口,两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边走边聊着天。
“那个出车祸的老人,以前是我们那儿的副市长。”
“那老人这么厉害?”
“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查处了。”
“……”
郁赫的神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,而这两句轻描淡写的话,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贪污犯,所以——
“他就该死,是么?”
郁赫绷着嗓子,声音清冷似冰。
实习医生闻声侧目,瞥见了墙边站着的少年。
双眼猩红,一身戾气。
残酷的真相将郁赫的理智蚕食的所剩无几,而那般易招人误解的言论,无疑是掠夺了他最后一丝清明。
没了理智束缚,他跟随着本心出发,上前两步,扯住了一个医生的衣领,将他推至墙壁,抵地不能动弹,,咄咄地问,“你们是不是,本就不打算救他?”
“……怎、怎么可能呢?”
年轻医生哪曾预料过自己的闲话,会造成这样的误解。
今天这一幕,无疑是他们成长路上一堂重要的课程。
骚动很快就引来了驻足观看的人。
一位中年男医生,正步履匆匆地朝着这里走来。
他身长玉立,脚步带风,白衣翩翩地,不免叫人多打量了两眼。
很快,一只常年操控手术刀的手,扣在了郁赫的肩上,力道并不大,还带着安抚的意味。
“同学,有话好好说。”身后的人温言道。
他慢慢偏过身,一点一点地挣脱了医生递来的好意。
站在他身后的,是一位男医生。
沉着冷静的目光,是常年累月地目睹生离死别才会有的。
细细地瞧着,那目光里,也有一缕不浓不浅的温情在。
“同学,请你相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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