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行的话不在是那般冷淡,而是饶有兴致,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语气说出来才叫人格外的惊心。
据他所知,折松仁唯一一次下江南还是早些年去接待外臣,他无法想象那仅一次的下江南,经能让这周元嘉的女儿亲切称只为折伯伯,还知道那宅子的位置。
当然,这很显然是说不通的。
周元嘉压下眸子,看不出多余的表情,只见他并未有停顿,对着外头那侍卫淡淡说了一句“带走”,周柳缇被拎着直接出了屋子后,他才慢吞吞的开口。
看向江宴行时竟不见丝毫慌乱,“殿下有所不知,下官与折御史早年有些许往来,只是因着内人已故多年,下官便将小女时常带在身边。”
“折御史对小女偏爱一些,小女又良善非常,聪慧伶俐。故此多年过去了,依旧对当年之事记忆犹新。”
这话说得不紧不慢,倒也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儿,且那周柳缇在隋州也的确是出了名的聪颖,这倒不是假话。
只是如此到了这般地步,莫说是江宴行不信,那窝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苏若存都不信。
他在周元嘉进来时,便下意识的把那黑玉藏入袖中,遮挡了起来。
闻言,他竟也是笑着附和道:“可不是,这周大人怎会同那与盐商贪污的折御史有关系呢,若是沾上一丁点的关系,这可真是说不清了呀,还是砍头的死罪呢。”
苏若存话里话外都带着暗嘲,偏生周元嘉听了还不得不附和,只能点头认同,“苏公子说的正是。”
江宴行早就知道这隋州就是个贪贿据点,不然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,他闻言也不过是笑笑,不再纠缠这个话题,而是命周元嘉为他亲自带路去折松仁的宅子。
听太子殿下发话,周元嘉纵是有别的事,也不敢不从。
江宴行此次依旧是坐的马车,旁侧还跟着沈归荑。
那宅子并无丝毫的不同,不过是个瞧着不算破旧的院子,房子不大,院子倒是极为宽敞。
江宴行并未进去看,反而是在外头观瞻了片刻,便又直接回去了,速度快的不禁让周元嘉都觉得奇怪。
于是当天,江宴行回来后不过是同江怀拓在苏若存的院子里坐了片刻,便不再有任何的动静。
入夜。
苏若存喝完药有捧着那痰盂吐了半个时辰,这才漱了口消停下来。
江怀拓这会儿也还没歇下,正在屋内桌案上,手里捏着狼毫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。
待他搁下了笔,站起身来,拿着旁侧的信封对着扇了两下,才看得出那纸上画的是密密麻麻的地图。
直到等那字迹干了后,江怀拓才拿起绳子将其捆起,抬眸看了那床榻上握窝着的苏若存一眼。
“你这药,喝了吐,吐了又喝,几时才能好?”
苏若存一脸的菜色,闻言竟是连看江怀拓的力气都没有,只管软塌塌的对着他摆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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